心里话

两年多没更新博客了。

2014 年 2 月时,从创业项目中离开,加入了 WDJ 做前端开发。

当时公司刚拿了一笔巨额投资,团队扩张迅速,我去的时候似乎是第 150 号员工?记不清了。公司在小西天一个工业园里,很安静,就是工位有点挤,但和大家一起做事很开心,有时候中午程序员们聚在一起围观某同事新买的键盘或者什么稀奇设备,互相调侃开玩笑,有平衡车、滑板,伙食很棒,有几只猫可以玩,缓解压力。

每天早上到公司,如果时间来得及就去三楼吃早餐,然后回四楼办公区,从冰柜里拿一盒牛奶和若干饮料,开始工作,中午带着勺子叉子碗,去三楼食堂盛饭,下午继续工作,晚上可能工作到 9 点左右,坐公交车到地铁站,牡丹园坐十号线到三元桥,再坐 301 路公交车回家。日子过得很平淡,有点小业余时间,现在想来也不知道都拿来做什么了。

2014 年底,公司搬到东升后,我越来越不习惯在人群里工作,躲角落里工作有大半年了吧,上下班都走后门货梯,TGIF 什么的也几乎没有参加过,好多新来的同事要么不认识,要么听说过名字但不知道是哪个。其实后来的这几个月,因为早上经常要去上一个多小时的健身课,几乎都是下午一两点才到公司,晚上八点回家,就这样,都没人说过我。我平时也都是独来独往。之前体会过创业的苦,来 WDJ 工作跟我创业那会儿相比简直上了天了。game zone 的水果吃不完,我后来都买了个榨汁机抱公司里天天榨果汁喝。多好,其实我不想走啊。最近刚用朋友圈,看了几个同事说的关于公司的话,都说 WDJ 怎么怎么着,其实对我来说没啥变化,我还是做我的事儿,健身后洗个澡到公司榨杯果汁喝完戴上耳机写代码,八点坐班车再走半小时回家。厕所我都不在公司上,去一楼,因为走公司里我觉得慌,好多人不认识,紧张。有一次我在公司里走着碰见一个不是很熟的同事在会议室里开会瞟了我一眼,我朝他笑,抬手打招呼,他没回应,后来觉得自己太傻逼了当时。

我一直留着刚到 WDJ 时给我的那个碗,那是我的饭碗。不知道还有没有人记得我刚进 WDJ 时的样子,小屁颠知道,去 WDJ 之前我跟她在漫咖啡差不多窝了一个秋天和冬天,那时我一天只喝一杯咖啡,攒了一堆的券。体重只有 110 斤,去 WDJ 半年我就吃到 140 多斤了。别人叫我胖子我就倍儿高兴,操,当了二十多年的瘦子,一直想胖点,这回终于成了!幸福!有一次 TB,我喝了点酒,高兴,拉着奶瓶说我不离开 WDJ ,好不容易脱离创业的苦日子有了现在的好生活,我不走。

没想到最后还是走了,当时开会 junyu 说了之后我有点懵,琢磨半天为什么会是我?因为我总躲着大家?因为我总下午才去公司?后来想明白了,都不是。并不是针对某个人,一个字:命。活得太苦时,它给你点甜头;过得太自在了,它又让你痛苦。

最后离职那天,我一点多到公司,在楼门口看见打扫卫生的阿姨,她笑着跟我打招呼:出去啦?我应了一声,转角眼泪就下来了。还是舍不得。

其实有时候我也想过要走。做 campaign ,周末半夜在家一个人带着怨气着急写代码的滋味不好受,tutu 知道,line deco 那次,周末在家加班,憋得难受,压力大,跑楼下找朋友打电话,说我必须要找人说说话,不然我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举动,想跳楼那会儿,后来终于控制住自己情绪,但后来再看其实都没什么。

公司里知道我心事的就一两个人,好多都绷着,我也感受得到。我也马上 30 岁了,什么都没有,只有这份工作能养活自己。想过得更好一些,住的吃的穿的用的,不想委屈自己再过苦日子。曾经沧海难为水,我经常跟自己这么说。没有暖气窗户漏风空荡荡的郊区平房我住过,身上掏不出五块钱的日子我也过过,穷怕了。现在的房子租金四千六,每季度交一万三千八。房子里的一件件东西,都是我用自己赚的钱一点点买回来的,我把这个房子当做自己的家。我不能失去他,这是我在北京唯一的心理安慰和一点点的虚荣。用它来告诉自己,也是一个证明:我还活得好好的。所以我选择了离开,因为我怕了赌博式的创业,我也不想失去现在已经拥有的这些物质,就是这么虚荣。

我一边慌里慌张地更新简历重新找工作面试,一边交接最后的工作走离职流程。最后那天走之前,我已经面了两家公司,而且都没谈拢。从第二家面完走出来的时候,朋友问我结果,2016 年初,还是冬天,我在寒风里没忍住眼泪。因为他们说给的薪水没有 WDJ 那么多,问我是否能接受,我说不能,然后就把我送了出来。委屈,觉得像没了亲妈的孩子被后妈欺负了。走回家,难过了一路。上次走这条路还是跟susu在 798 做无聊治愈所的时候,当时熬了一晚,从 798 走回望京,一进电梯就看见无聊治愈所的广告,在家门口看见自己做的东西,一切的苦都值了。我当时是哭着发微信告诉 mkt 同事的。还记得 2014 年的年会上我和 susu 喝酒,其实我真没喝多,真的,但当时我情绪控制不住,哽咽着跟她说当时无聊治愈所的 campaign 把我做哭了。

就写到这儿吧,等有时间再慢慢写。

后来 DB 那边来消息,我就去了 DB 。虽然当年是为了加入 DB 才来的北京,但还是挺怀念 WDJ 的。